驅車抵達皓哥的家,想揪他外出走走聊天;
不過他今日沒有這個興致,卻聽著他阿木說,
「昨天搭著公車到清水的便當店(工作地點),找她拿錢要吃點心」,
心中有些想法,但卻說不太清楚。
皓哥曾經有過工作、頭腦很有想法、手腳也頗俐落,
但自先前的麵包烘焙工作開始生病、退縮在家後,
就沒有什麼目標;
家人對其生病後的性情、行為、行徑沒有更多一些的積極認識了解,
案妹甚至抱著「這疾病是否會傳染」的念頭看待著他,
焦點也多半放置在騎機車闖紅燈、未戴安全帽、未依指示待轉的
交通違規等問題行為上,再不就是不斷索錢要吃東西喝飲料上,
很少人認為「未依建議規律服藥」、「具有生活自理的能力」
這些重點值得去關注。
然而,皓哥原本訊息接收-反應、自語自笑、作息不慎規律的狀況,
在確認就醫方向(原在身心科與神經內科轉換嘗試)、規律回診、
尚為規律服藥後,再加以工作者與其關係產生更多信任,
其穩定、持續、明顯的轉變逐漸為家人觀看到,
即使一度家人又失去耐心地要求擱置對其的服務,
最終仍得以繼續為其探索更多能力、尋找契機以確認復健目標努力。
判定一個人的能力、發展性、乃至於誘發其意願、動機,
在過度目標性、任務性取向的環境、態度或體制下,
被迅速淘汰、丟棄、忽視是極其簡單又常見的事;
機構的初衷、工作者的態度、社區環境的包容度,
則是決定社區工作這些服務的X因子,
機構、工作者、社區的意願就像是個藥引,
看診後不是立即判斷出要花時間治標或治本、
還是治標要花多少成本才有進一步治本的可能,
而是看診者究竟抱持著陪伴、還是抱持給出診斷的態度,
並且在充分信任的醫病關係下,願不願、敢不敢用藥治療,
願不願意碰到副作用、生活困難後變換藥方繼續治療下去。
一開始要挖掘、促發意願,接下來就是要展現、拿出認真勇氣,
並且要有堅持、再出發的意願,
改變、轉變的療效才能有出現的一天(那怕只是一時半刻);
是意願還是勇敢,其實都是,
讓意願萌芽、用陪伴發現催化出勇敢、再讓意願茁壯持續,
說是要先在工作者自身內心先種下那意願的種子,
才能在他人、在家庭、在社區灑下希望的種子,
這樣的說法應該也不為過。
至於,慢慢發現、喚醒皓哥的能力之後,
家庭也逐漸產生了解、包容、接納支持的氛圍後,
皓哥自立生活的路好像有一點眉目,
對於其看似固著、主觀的習慣又該怎麼轉化為優勢,
我們誰都沒有適切想法,
但我們就憑藉著意願和勇氣走下去,
即便我們還看不見未來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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